玛莎屠格涅夫读后感
这篇作品是以一种缓慢而沉静的笔调写出的,仿佛作者是站在生活浪涛之外静观生活,他心若古井之水,了无波澜,也毫无成见,只是在客观而自由地容纳世界、感受万物,并把它们记述下来。这种笔调有一种潜在的感染力,它使你在阅读与欣赏这篇作品时不知不觉渐渐也沉下来,在细细品味且渐入胜境中,最终获得一种刻入心灵的人生印象与观念,同时也获得一种别有风味的美的享受。屠格涅夫的作品一般都有“怨而不怒”的个性特征,但是这篇作品中的这种心如止水的境界只是他在经过了漫长一生的创作和体验之后才终于达到的。我们无论从《多余人日记》中,或是《罗亭》、《父与子》,甚至19世纪70年代初写出的《处女地》中,都见不到这种境界。在这篇短短几百字的《玛莎》中,沉静、凝练、和谐共同汇成一种炉火纯青的艺术风格。这是屠格涅夫晚年的风格。在艺术创造中,缓慢、宁静是最难的事。呼喊、冲杀、“万岁!”等等可以造成一种暂时的和局部的气氛,却难以不可磨灭地透入人心。晚年的屠格涅夫做到了宁静。而这种宁静并没有使他脱离现实。在他的静观中,他拥有一种精神上的强度和掌握这种强度的哲人的修养。他仍像自己年轻时一样关心世界人生,但他能同时保持恬淡和宁静。在恬淡与宁静中,他聚精会神,移情于物,由表及里地揭示社会黑暗,传播一片真诚的仁爱之心。
《玛莎》是一篇小说体的散文诗,或者叫它微型的散文诗体的小说。它有小说的情节和生活实态,有散文的坦诚舒畅,有诗的优美与凝练。屠格涅夫的《散文诗》是他一生思想艺术浓聚而析出的一堆结晶体,这篇《玛莎》是其中最晶莹美丽的一颗。中班科学小实验
《玛莎》写了一个马车夫的故事,他死了爱妻,正在向他的乘客吐诉心头无边的哀痛。俄国文学中描写过许多马车夫形象,受压迫遭欺凌的小尼克胡哲人物原是19世纪俄国文学重要的描写对象,马车夫更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可怜人,因此我们在波列伏伊、波哥家廷、涅克拉索夫、乌斯宾斯基、迦尔洵和契诃夫这些著名作家笔下都能到马车夫形象。其中契诃夫的《苦恼》和《玛莎》同样是艺术上的精品,这两篇小说在情节上也有基本的类似之处。现在让我们通过对比来看它们之间艺术风格的差异。契诃夫算得上是一位喜怒哀乐不形于的深沉作家了,但是拿《苦恼》与《玛莎》相比,其中仍有许多外露的冲动激情,契诃夫的心灵远不如晚年屠格涅夫那样宁静。在《苦恼》中,我们能够发现作者许多的精心安排。那景的描绘,人物内心和外表的记述,一个又一个的乘客以及马车夫同伴所衬写出的姚纳•波达波夫力图倾诉内心痛苦的欲望,以及结尾时他跟自己的马谈心,“把心里的话统统讲给它听了”……所有这些全都是作者存心在渲染一个“浩大的、无边无际的苦恼”,作者在小说中表现出一种直接参与和干预现实的渴望,他似乎按捺不住他的愤怒的激情。而《
玛莎》中所讲的这个几乎同样遭遇的马车夫的故事却是那么淡泊,那么不动声,那么惨淡苍凉,契诃夫尽短篇小说所允许的一切可能手段决心要打动读者,拉你和他一同去控诉那吃人的社会,而屠格涅夫则是不动声,静静叙述,缓缓道来,而你从他作品中所感受到的恼恨却会渗入你的灵魂,使你永难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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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少年鲁迅先生的《一件小事》也是一篇在情节上与《玛莎》有相似之处的小作品。然而在艺术风格上,两者之间的差别就比《玛莎》与《苦恼》更大了。写《一件小事》时的鲁迅处于创作早期,那时他心中充满着一种寻觅和追求,他随时随地都在把自己投入而绝不是撇开。从车夫撞倒行人的这件小事上,他也在极力汲取对自己有益的人生教诲,他明白地说:“……这一件小事……总是浮在眼前,有时反更分明,叫我惭愧,催我自新,并且增长我的勇气和希望。”而在《玛莎》中,屠格涅夫不说这样的话,他只让读者通过作品本身的娓娓叙述去自己感受生活,形成结论。《玛莎》的风格给人无穷余味,《一件小事》的写法也自有它动人心魄之处。而相形之下,屠格涅夫的冷静和超脱便显得非常独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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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格涅夫的《散文诗》总的说来,具有一种真诚、朴素、简洁、优美的共同特,而其中不同篇章又各自成趣,在不同的侧面上发挥和展现着这基本的风格特征。比如,《乡村》
像一幅永不褪的美丽油画,它只展示空间,而不顾及时间,是一篇意味隽永的写景文;《对话》中的那两座巍巍大山向我们宣讲超越空间的无穷的大自然哲理,这像是一篇寓言;《俄语》中那三言两语,是一种赤子之心的倾诉……《玛莎》与众不同的特点在于它淡淡的、静静的叙述。它毫无任何的曲折、波澜、伏笔、装饰,没有文学教科书中所谓的倒叙、插叙、隐喻、夸张……没有欧•亨利式的结尾,没有别出心裁的立意,没有计白当黑的布置,也没有什么“爆发力”、“冲击力”等等。它只是用一种最平凡的方式讲述了一个平凡人的平凡的故事。而它真诚的朴素中却有着温克尔曼所谓的“高贵的单纯”和“静穆的宏大”。屠格涅夫自己说,故事中这位没有受过教育的普通马车夫所说的几句话,具有一种“莎士比亚的力量”,他知道这力量全在于那质朴纯真的感情中,因此他不惜在心头孕育30年,直到晚年,自己认为确有把握将这种感情客观而完整地表现出来的时候,才动手写它。这篇小小的《玛莎》确实以它特有的宁静风格写出了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ferocious
《玛莎》的创作过程前后有30年。在40年代,屠格涅夫写过一篇名为“瓦尼卡”,后又改称“对话”的作品提纲,其故事梗概正是《玛莎》的基本情节:一个名叫瓦尼卡的马车夫和乘客之间一次有关自己爱妻逝世的对话,然而作家那时却只留下一篇简单的素描,没有写出作品来,作家很可能是在寻一种艺术方式以最真实充分地表达这位马车夫那“具有莎士比
亚的力量”的情感,他不愿因为自己手下的任何欠缺损害了这种力量,但是当时他还没有到。他把自己在生活中得到的这个艺术构思如酿制美酒一般整整酝酿了30年。直到1875年,他好像已经“胸有成竹”了,有一天,他把它口头讲给法国作家爱德蒙•龚古尔听。在讲故事以前他先对龚古尔说了那句话,“有时候一些完全没受过教育的人说出的话会具有一种真正的莎士比亚的力量”。可见这个故事的这种力量30年来一直在他心头珍藏着,到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有把握把它表达出来。《龚古尔兄弟日记》中的记述是这样的:
屠格涅夫说:“彼得堡有一种一匹马拉的不大的车子,花不多的钱就可以坐上;我年轻时候常用它。在这种车里,你坐在车夫背后,他的后脑勺紧贴着你……就这样,有一天我坐上车,像我对你说的,跟车夫聊起闲话来。路很远。他开始谈起他早已死去的妻子。俄国人照例都不怎么温情,而他谈起妻子时却格外地温柔。我问他:‘你走进她房间的时候怎么做的?’——‘我抓起她的手叫她的名字!’这时屠格涅夫用俄语说了玛丽亚这个名字的爱称。——‘呶,后来呢?’——‘哦,后来我做了件非常傻的事儿!我坐在她床边的泥地上……’这个农夫做了这么个手势,好像他用手掌拍着地,接下去说:——我说:‘你裂开呀,贪得无厌的大肚皮啊!’——‘后来又怎么?’——‘后来我就躺下睡着了。’”
这个故事是很感动人的,但是屠格涅夫这时仍然没有把作品写下来。又过了3年,到1878年4月,他才写出这一篇《玛莎》。显然屠格涅夫那时对他口头讲出的故事还不满意,他的形象思维过程还要继续深入下去,事实也是这样。拿《玛莎》和他1875年的讲述相比较,我们能够发现一些深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