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那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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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宠物世界·猫迷》2013年第06
        萝卜寄语
        这几年,除了每天要罐头吃,我好像也没啥别的想头了,只有那逝去的青春,还偶尔窜到梦里让我回忆一下,也罢!猫生得一罐头,足矣。楼梯就是那通往美食的捷径,老爸!我又饿啦!
        刚才我正把脸扎在食盆里猛吃妙鲜包,左耳朵飘进老妈跟老爸说话的声音:咱家萝卜变太监是什么时候来着?不到1岁吧?
        我去!这个坏女人,她还好意思提这事儿?还好意思当着我说,真够行的她。我一听这个,哪儿还能有心思接着吃,再说也盆干碗净没的吃了。哼!肯定今天克扣我口粮没给足量,不然怎么不知不觉这么几口就没了呢。
        没辙,我只好信马由缰地撒开四蹄,跑跑颠颠地上了楼。刚准备钻进羽绒被舔舐我内心的
小伤口,就被老爸吼了出来:萝卜!没洗脸不许钻被窝!我的神啊,我才吃几口东西啊还要专门洗脸。我都是一礼拜才洗一次,你们谁看到我脸上有食物残渣了?不过既然说了就给他点面子吧,反正猫洗脸也就那么回事,好敷衍。洗完脸顺便再呸喽呸喽地把屁屁也洗洗,用我的毛刷舌头舔干净。洗屁屁的时候我还特地舔了的蛋蛋,确切地说,是我的蛋皮。没了瓤的它们像两个微型的黑毛绒钱包,挂在我的尾巴下面,柔软、温热,就是不充实。我妈常常很得瑟地指着它们对别家猫咪的家长显摆:看,我家萝卜蛋蛋多大,都做了还这么大呢。你可真舍得说,那你咋不说当初我没的时候有多大呢?
        遥想当年,我还是意气风发美少年,面容英俊、毛清晰。
        求爷爷告奶奶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迎来了花季。体格越来越健壮,被毛越来越油亮。眼睛炯炯有神、嗓音浑厚洪亮,尤其是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雄性特有的英雄气概,更是举世无双……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我10个月大的那个夏天,刺耳的蝉鸣和微微的熏风让我寝食难安,尤其是门外还时不时飘来一股奇怪的气味,性感、撩拨,让我心神恍惚。有一种躁动在我心里作祟,简直让我夜不能寐。为了舒缓这种难以言状的情怀,我只好寄情于高雅艺术,美声、民族,间或摇滚,夜夜引吭高歌以抒发我内心的热情。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文化是真可怕。我
老妈不但没有理解我对艺术的追求,还莫名其妙地说我早熟不学好。人家大学里还有少年班呢,学戏还说是童子功呢,怎么我学个唱歌就成了早熟了?
        俗话说心宽路就宽,我也没跟她计较,估摸着是这夏天太炎热,我娘亲她心浮气躁。我一个男猫,如何能跟她理论呢,不如想个法子给她降降温去去火。于是我选择了那一周最热的一天,非常体贴地在她的枕头上撒了一泡尿,虽然味道极品了些,那最起码也是晶晶亮透心凉啊,我想着她回来枕着一定凉快。结果,更悲催的一幕发生了。那天我老娘一回家,就像汪星人一样皱着鼻子在家里到处闻,还说家里怎么今天那么重的猫尿味。就在她发现枕头的秘密那一刹那,她突然闪烁出一种成功破案的神情,斩钉截铁地对我爹说:天啊!萝卜真的闹猫了!
        从那天起,我妈就开始充分发挥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跟我爸两个人开了个家庭会议,探讨给我不做的问题——
        我妈问了两三个她信得过的兽医,他们都说做了踏实,做了消停,做了健康又可爱,可老妈还是不放心,求爷爷告奶奶地专门跑到动物园去专家咨询。德高望重的兽医院院长在了解我的情况后,对我做出了如下诊断:又大又凶,如果不做就是个大种猫的料。不过经常
浪漫对我的健康不利,不浪漫憋着更对我的健康不利,而且随着激素水平越来越高,我会更加凶狠跋扈。总之,如果不想让我当种猫,还是做了好——我的猫生大事,就这样被决定了,而我却还懵懂无知地继续高歌,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质的飞跃
        这天我又被带到了医院,来之前我妈莫名其妙地虐待我,将近24小时没给我吃饭喝水,跟我爸说这是医院要求的,真是弄得我没精打采加糊涂。体检之后护士说我强壮得很,老妈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又高兴又焦虑的表情,然后就谄媚地跟我说让我跟护士阿姨去屋里。我虽然胆子大,不过从小可没怎么离开过妈妈身边,别人的怀抱我也是不跟的,正纳闷地蹲在护士怀里琢磨着要不要咬她一口,只见一个连着罐子的罩子扑面而来。不好!她们要对我搞生化危机吗?我刚想破口大骂,突然间就没了力气,晕,然后……然后——我就睡着了。
        也就15分钟,我就被从屋里抱了出来。觉得身边围过来好几个人,却怎么使劲儿也睁不开眼。只听得老妈说话带着哭腔,热乎乎的眼泪还噗噗往我身上掉:哎呀,我的宝宝怎么成这样了啊,怎么都神志不清了?它没事儿吧?另一个女声倒是乐的:你这也反应太大了,萝卜强壮,这算醒得快的。你没看现在已经开始不停动舌头动爪子了?我们已经给上好了保
湿的眼药膏了,你不用自己点眼药,看着它就行。此后她貌似又说了我过几小时会发疯,这是麻醉后的正常反应,不用搭理我云云,我则昏昏沉沉地又回到了家里。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夜幕低垂,脑袋还是晕乎乎如同醉酒,尾巴下却传来丝丝隐痛,我低头一看,啊!我的两个雄伟的黑皮蛋居然被割破了,黑红的伤口还露着肉,里面却空落落的。他们居然趁我睡着,把我的蛋蛋偷走了!这一怒之下,我的醉意渐消火气顿起,立马在家里撒起酒疯来。他们两口子倒真是俊杰,立刻锁门溜之大吉,弄得我自己在家没了对象,犹如一拳捶了软棉花,霎时也没了意思,只好又回到床上呼呼大睡。嗯,睡得可真香。
        到现在,每每回忆起来,就像一场噩梦。
        我从被窝里钻出来,伸个懒腰再低头看看我的蛋蛋,咦?长好啦,伤口已经遁形了。晃晃脑袋,也是,这都好几年了,还能有啥痕迹呢?这几年,除了每天要罐头吃,我好像也没啥别的想头了,只有那逝去的青春,还偶尔窜到梦里让我回忆一下,也罢!猫生得一罐头,足矣。楼梯就是那通往美食的捷径,老爸!我又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