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
试论史诗《吉尔伽美什》的生命哲学意蕴
朱博约北京市35中
摘要:史诗《吉尔伽美什》中对生命和死亡的思考,包含着朴素的生命哲学意义。恩启都之死引发吉尔伽美什对长生不死的追求,是对神所规定的命运的一种反抗,这种反抗是史诗中人本主义英雄思想的放大,折射出苏美尔人重视今生而非来世,以及渴望通过建立不朽之功业超越死亡实现精神不死的生命意识。其中所包含的意义在当下仍具有积极的现实价值。
关键词:苏美尔人;生命哲学;重今生轻来世
《吉尔伽美什》是人类最古老的史诗。自1872年乔治·史密斯在尼尼微宫殿遗址中发现洪水泥板,至二十世纪初楔形文字被破译,人们才真正认识到这部三千年前产生于苏美尔时期第三乌尔王朝文学奇迹。《吉尔伽美什》是古代美索不达米亚最伟大的文学作品。史诗的主人公吉尔伽美什是公元前三千年代初期乌鲁克城邦的国王,是一个真实的历史人物。[1]“由英雄与太阳、人生宿命与宇宙节律之间的巧妙对应所形成的整体艺术结构使这部古老史诗赋有了独特的美学价值,成为古代文学中一大奇观。”[2]由于史诗发生地美索不达米亚平原长期战乱频繁,使得古代苏美尔人对堪称人类永恒思考尤为关注:如何认识死亡?生命
能否再生?人能否获得永生?如何认识命运?人能否改变自己的命运?[3]史诗中的英雄吉尔伽美什(Gilgames)的悲剧体现了文明早期人类探寻生命之谜的勇气,而吉尔伽美什对长生不死的追寻展现了两河流域先民对永生的渴望,这也是人类对生死谜题探索的一个缩影。[4]在《吉尔伽美什》中苏美尔人通过历史上这位国王的经历和遭遇,试图解读上述这些生命哲学问题。
一、觉醒:挣脱神的束缚
《吉尔伽美什》是一部英雄史诗。《大不列颠百科全书》第六卷对“史诗”的定义为:文体庄严,歌颂英雄事迹的长篇叙事诗,涉及重大历史,民族,宗教或传说主题。史诗的主体是英雄。吉尔伽美什因此被描写为:“大力神「塑成了」他的形态,天神舍马什授予他「俊美的面庞,阿达特赐给他堂堂风采,诸大神使吉尔伽美什姿容「秀逸」……”[5](《吉尔伽美什》,第16页)公元前3000年前后,吉尔伽美什的神话传说就在苏美尔人中广为流传。相传其母为苏美尔神祇宁孙。在苏美尔人看来,人是神所创造的,人之所以被赋予生命是为了能在尘世中实现上天诸神的意愿。比如,神创造了吉尔伽美什,又创造出了可以与其匹敌的恩启都;天神恩利尔(Enlil)为了“使那些要进入森林的人胆怯止步”而创造杉妖芬巴巴(《吉尔伽美什》,第29页);由于人类的吵闹打扰了神的睡眠,所以诸神决定降下大洪水毁灭人类;乌特纳庇什提牟之所以能成为神籍和他对神的虔诚供奉有关。苏美尔人认为神决定着世间的万事万物,
包括吉尔伽美什在内的所有人的活动要遵从神意。
史诗描述吉尔伽美什道:“他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吉尔伽美什》,第29页)从这一点来说,吉尔伽美什是“神人”同体的,他身上既有神性也有人性。
[6]不管是他修筑城墙,暴虐统治,还是击败怪人芬巴巴,毁灭天牛,史诗中的吉尔伽美什、这位半神英雄所被强调的好像有其超人的一面,也就是他的“神性”。这是苏美尔人对肩负使命的国王以及英雄的认识。
然而神终究是神,人类需要一种以人为主体的神,英雄就这样诞生了。英雄之所以是英雄,是因为他们有着超人的能力,能够完成普通凡人达不到的事情。自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较量后,两人都发生了某些变化,恩奇都褪去了野蛮与兽性,而吉尔伽美什则多了一份成熟与稳重,开始为百姓造福,这是人性的复苏。及至恩奇都死后,困扰着吉尔伽美什的一个可怕的主题:死亡。这一认识,便是区分神与人的重要之处。乌特那庇什提牟获得永生的方法就是成神,只有神是永恒的、不死的。当吉尔伽美什意识到生命的渺小而想去珍惜、追寻时——不论他有什么样强悍的神性——他已是一位凡人。当然他更是一位英雄,承载着百姓期望,踏上了探求生命之谜路途,不论成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永恒的。
二、抗争:探寻长生不死之秘
史诗的后半部,由于吉尔伽美什拒绝了女神伊什塔尔的求爱并杀死天牛得罪天神,众神决定惩罚胆敢挑战神的权威的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他们当中必须死一个”,于是恩启都在一个梦的预示后死去。亚里
士多德在《诗学》中谈到:史诗的成分也应和悲剧的相同,必须有“突转”、“发现”与苦难。[7]至此,史诗叙事出现了“突转”:吉尔伽美什认识到死亡的不可避免的强烈震撼,从而意识到人和神的界限。史诗从第七块泥板以后转入吉尔伽美什对死亡的感受和思索,以及他如何走遍天涯去寻永生的秘密,力求像自己的先祖乌特那庇什提牟那样获得永生。
(1)吉尔伽美什对死亡的恐惧。吉尔伽美什做为“半神”这样的存在仿佛是从不担心自己会像人类那样生老病死的,然而恩奇都这位与他同样强大,同样高贵的生命的逝去,让他感受到死亡的恐惧,至此对于生命及死亡有了新的认识,意识到强如天牛,也终有一死。但他不甘心,作为乌鲁克的王,作为女神宁孙之子,他不能那样可怜的、不伴有荣耀的死去。所以他踏上了探求生命的道路。这是一种反抗,一种对已知命运的反抗,由此体现出了古代苏美尔人对于死亡的恐惧与思考。“于是,他把他的朋友,像新嫁娘似的用薄布蒙罩。他就像狮子一样高声吼叫,就像被夺走子狮的母狮不差分毫。他在[朋友]跟前不停地徘徊,一边[把毛发]拔弃散掉,一边扯去、摔碎[身上]佩戴的各种珍宝。”(《吉尔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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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第78页)“我的死,也将和恩启都一样,悲痛浸入我的内心,我怀着死的恐惧,在原野徜徉。”(《吉尔加美什》,第80页)也是后文的起因。正是恩奇都之死(第八块泥板),吉尔伽美什意识到死亡的不可抗拒性的震撼。对于恐惧毫无概念的吉尔伽美什在死亡面前束手无策,他被从内心涌上的恐惧感密密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在苏美尔人看来,地下世界充满了可怖的黑暗、荒凉与虚无。[8](2)吉尔伽美什踏上寻长生之路。在他旅程之初,海岸女巫告诉他人之生死早已天定,劝他享受眼前生活,放弃追寻不死。然而吉尔伽美什拒绝了他,执意去向人类始祖乌特那庇什提牟问询。最终他到了远古大洪水的幸存者、先祖神乌特那庇什提牟与其妻子。乌特纳庇什提牟说,在大洪水后——“为了祝福,他(恩利尔)来到我们
中间,摸着我的前额:乌特纳庇什提牟直到今天仅仅是个凡人,从现在起他和他的妻子,就位同我们诸神。”(《吉尔加美什》,第103页)这位人类先祖之所以永生,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秘方,而是他们成了神祇故而摆脱死亡。也就是说,人类永远不可能永生。(3)吉尔伽美什丢失仙草无功而返。离开乌特那庇什提牟的居所时,人类的先祖对于这位坚毅英勇的英雄如此渴求生命而于心不忍,便告诉他:“且听我「把神的秘密」说给你——这种草像「」似的「」它的刺像「蔷薇」也许「会扎你的手」,这种草若能到手,你就能将生命获取。”(《吉尔加美什》,第106页)吉尔伽美什从水底深渊中取得了草药,却被一条蛇偷食:“他回来一看,这里只有蛇蜕的皮。”(《吉尔加美什》,第107页)
吉尔伽美什,“他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他是最贴近神的存在,也是唯一接近过永生的凡人,然
而他失败了。他终于意识到了生命之短暂,永生之不可
追,看着蛇蜕下的金黄的皮,这位古老的乌鲁克王的追
求仿佛获得了新生,——他成为一位真正的人类英雄。
三、永生:以不朽之功业超越死亡
当吉尔伽美什经历了万重阻碍,千般艰险,抬眼望
去已是山河迥异,然而最残忍、最悲哀的现实却真切地
站在他面前:英雄的付出没有结果,长生之梦已然幻灭,伟大的乌鲁克王吉尔伽美什及他的人民无法获得永生。
对于不甘于凡庸生活的吉尔伽美什们来说,还有一
种办法可以超越死亡从而永生,即追求不朽之功业,也
就是从肉体层面的永生转向精神层面的永生。史诗《吉
尔伽美什》体现了苏美尔人以建功立业、创造永世基业
作为不朽人生的表征。[9]吉尔伽美什与恩启都杀死占据
着黎巴嫩杉树林的怪物芬巴巴后,因此“恩奇都受到了神的诅咒,大病不起,意识到:我的朋友啊,「」把我诅咒,我大概不会像沙场「捐躯了」的人那样死去!我曾对战斗心存恐惧「」我的朋友,让死于战斗的人「受到祝福吧」。”(《吉尔加美什》,第73—74页)原文虽然残缺不全,但不难感受出这与前文同芬巴巴战斗时吉尔伽美什激励恩奇都的话语是呼应关系的。“我的朋友啊,谁曾超越人世升了天?在太阳之下永「生者」只有神仙,人的寿数毕竟有限,人们的所作所为,
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在此竟怕起死来,你那英雄的威风为何消失不见,让我走在你前,你的嘴要喊:不要怕,向前,我一旦战死,就名扬身显,吉尔伽美什是征讨可怕的芬巴巴,战斗在沙场才把身献,为我的子孙万代,
芳名永传。”(《吉尔加美什》,第41页)
可以看出在吉尔伽美什的意识中,死亡并不可怕,只要是战死沙场,芳名永传便是荣耀的、可贵的。史诗通过吉尔伽美什创建功业的行动,宣扬建功立业是生命不朽的一种转换方式。
既然以吉尔伽美什为代表的英雄寻长生秘方成为不可能,对于多数普通苏美尔人来说,如何看待生命?如何对待生活?活在当下,享受生命,显然才是人间正道。于是这个在史诗中早已出现过主题再次得到强调。这一点,早在史诗的前部,吉尔伽美什动身寻不老之术时,海岸上的女巫就劝他享受现在的生活:“吉尔
伽美什哟,你只管填满你的肚皮,不论白天黑夜,尽管寻欢逗趣;每天摆起盛宴,将你华丽的衣衫穿起,你洗头、沐浴,爱你那手里领着的儿女;让你怀里的妻子高
高兴兴;这才是(做人)的正理。”(《吉尔加美什》,第89页)女巫的话却令英雄暴怒不已,仿佛是对他的侮辱,然而在徒劳追寻之后,结果最终被验证。这番告诫以及蛇盗走不死仙草的种种预示,对苏美尔人而言,不过是追求永恒失败的宿命。吉尔伽美什对生命永恒的苦苦求
索正体现了苏美尔人通过这位英雄所显示出来的全民族
悲剧性的理性意识。
[10]尽管英雄的抗争没有结果,但就如同加缪笔下的西西弗一样,
“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11]所以应该认为,寻求过生命超越而失败了的吉尔伽美什如西西弗一样,其抗争可能是荒谬的,其本质却是幸福的。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英雄的追寻结束,而苏美尔人觉醒:与其追求长生不死的幻影而浪费时光,不如活在当世更好地热爱生活。这也就形成苏美尔人重视今生的享受生命而非来世的生命哲学。这也是苏美尔人跟命运达成和解之后的人生态度和追求。
四、结语:苏美尔人生命哲学的积极意义虽然说吉尔伽美什有三分之二的神性,但是他终究死去,这恰使苏美尔人认识到人性和神性的边界,是一种人的觉醒,反映了苏美尔人对天地万物和人类自身认识的朴素唯物主义哲学思想。史诗中显示了苏美尔人对永恒生命的渴求意识,由此做出了超越死亡意识、战胜死亡的生命哲学思考,这蕴含着人类对生命和死亡的一般认识。史诗从生与死的问题的思考开始,合乎逻辑地展开为人生的不朽在于创造伟业的思想,同时注重今世生命的享受而非来世祈望。史诗中英雄的出现,本身就与反抗有着密切联系,是人类不屈意志的体现、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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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对印裔作家的创作研究诸多不足,现国内研究状况已在“选题依据”的中阐明,并给出本文研究的价值所在,在此不赘述。第二,印裔作家对各社会现象的困惑、对小说创作的思想取向的把握、对与同时代白人主流小说的异与同的把握,是本课题产生的独特主题魅力。第三,把英国印裔作家创作的小说所蕴含的思想、审美和学术价值进行研究和探讨,不仅对英国少数族裔文学批评和研究具有特殊的意义,对我国的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研究也有参考和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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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屈服于未知的证明。吉尔伽美什不甘心死去,为寻不死之药做过不懈的努力,但这也是对神所规定的命运的一种抗争,这种抗争是史诗中人本主义的英雄思想的放大。史诗中吉尔伽美什的坚韧求索也表现了苏美尔人顽强执着的悲剧精神:明知必死而顽强追求永生。苏美尔人重今生轻来世,以及渴望通过建立不朽之功业来超越死亡实现精神不死的生命哲学,其积极意义在当下仍然具有不容忽视的可贵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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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认亲时,她与宿命的抗争也就开始了。她不甘一生做亚雷的玩物,毅然背负“失贞女子”的骂名回到老家;她鄙弃贵族姓氏,认为她的一切都是“她那农民出身的母亲给她的”,而不是古老贵族的遗产;
生命的思考她从不寄希望于他人,甚至是宗教,而总是为新生一次次鼓起勇气;当身为传教士的亚雷再次出现,苔丝愤怒地用手套抽他的脸,冷酷地戳穿虚伪的宗教言说。即便是面对克莱尔,苔丝的反抗精神也丝毫没有削减,而是向命运提出严正抗议。“苔丝的一生都在反抗,都在斗争。”[5]也许有人认为苔丝的懦弱大于反抗,但与其说懦弱,不如说是责任感。失去贞操是赴父母之命的后果,做亚雷情人是为了保障家人的基本生存,杀死亚雷则是为了守护纯洁的爱情。
苔丝用生命抗争着宿命,用生命热爱着生活。即便她的反抗没能抵挡住强大的社会力量,但这并不能否认苔丝是命运的战士,是伟大的悲剧宿命反抗者。
苔丝的悲惨不只属于她个人,它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缩影,是19世纪末期英国底层农民的命运悲剧。黑暗的社会、扭曲的道德观念无情地对弱势体进行着精神戕害,失去贞洁的不是某个如苔丝般的女人,而是整个阴霾弥漫的英国。当黑的旗帜缓缓升起,众神结束了对苔丝的愚弄。哈代唱起了挽歌,为纯洁的苔丝,更为失贞的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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